Sustainable Transportation vs. Changes of Hot Topics in Transportation

文章编号：1672-5328（2008）04-0011-01

　　在世界公路之都的美国驾车旅行，人们会留意沿路各种不同的线路编号系统。比如全国性线路，就有以US编号的全美公路系统和以Interstate编号的州际高速公路系统。

　　US公路系统早在1916年开始形成，但建设标准较低，大部分为泥沙路。于是，美国交通界在20 世纪初至50年代忙于对US公路系统中大量泥沙路的改建与路面铺装。“摆脱泥沙之累(get out of the mud)”便是那时的交通热点问题。第2次世界大战后，美国步德国之后尘，开始兴建全国性州际高速公路系统。该系统的建设并非全为当时的交通需要，更主要地是为刺激战后经济，直接或间接地创造工作机会，并兼顾国防需要。“直通东西两岸(coast to coast without stoplight)”就是美国在20 世纪50~70年代的交通建设主题。

　　如果说US公路系统为生活在汽车轮子上的美国人在东西海岸与南北各州之间的迁徙和旅行带来了一定的便利，那么，美国州际高速公路系统以及与之配套的城市高速公路网的建成则具有更加深远和广泛的影响。它不仅是20世纪下半叶美国经济发展的主要引擎之一，也极大程度地改变了美国城乡用地发展格局和美国人的生活起居模式。可以说，矗立在纽约港口、象征美利坚的自由女神像，从此才真正加冕了“汽车王国”这一桂冠。

　　然而，由于州际高速公路系统在建成初期四通八达，加上追求严格而完美的分区(zoning)用地规划，使得美国城乡发展走进了完全依赖小汽车(auto-oriented)的用地模式误区。依赖小汽车的用地模式消耗了大量土地资源，不同功能的用地设施在空间上的分离诱发了大量本可避免的小汽车出行。其后果则是今天在美国随处可见的交通堵塞。解决交通堵塞及其孪生的环境与能源问题便成为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美国乃至世界范围的共同难题。尽管尝试了各种手段，又不停地变换着交通热点问题的叫法(似乎也显露出某种无奈？)，如从20世纪70年代的“交通系统管理(transportation systems management，TSM)”，到80年代的“出行需求管理(travel demand management，TDM)”，再到90年代并延续至今的“交通控制措施(transportation control measures，TCM)”等，交通堵塞在北美和欧洲大都市中依然如故，尤其在美国更是愈演愈烈。如今，美国人在享受着独户住宅加小汽车的种种乐趣的同时，也尝尽了与之伴生的种种痛苦。

　　大量案例分析和观察研究表明，依赖小汽车的发展模式是与可持续发展和可持续交通的理念相对立的。可持续发展观以促进人类社会和生态系统的协调与可持续发展为总体目标，反映了人类对美好未来的期待。可持续交通重视人类活动的整体性，要求在不同部门、不同团体和不同地区之间对交通发展项目加以协调，从而保证局部的、地方的和短期的行为与全局性、长期性和战略性目标相一致。这与眼下盛行的急功近利式的规划手法(reductionist planning)形成鲜明对照。后者是在规划决策过程中，将关乎全局且影响深远的许多问题，推卸到由承担局部责任和追求狭隘利益的部门或团体加以解决。结果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仅满足于解燃眉之急，而留下潜在的无穷后患，连累社会和遗祸未来。

　　可持续交通则是以人为本，以保持人类与生态系统的和谐与健康为目标，并以平等对待当前和未来的发展需要为原则，来满足社会和个人的基本出行需求。可持续交通限制废气排放和噪音污染，并最大限度地节省能源，尤其是非再生能源，同时强调对土地资源的综合开发和合理利用。可持续交通鼓励电子出行(telecommute，online-shopping，etc.)，提倡优先发展既经济又高效的公共交通，真正起到长期而稳定地支持经济发展与繁荣的作用。

　　可持续发展和可持续交通在中国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这是因为中国地少人多、资源相对匮乏，加上中国目前以制造业为主的经济结构，环境更易遭到污染。与美国比较：中国人口有13亿多(美国人口是3亿多)；中国的可耕地面积仅占国土总面积的13%(美国国土面积跟中国相当，但可耕地面积是中国的2倍多，而需要供养的人口还不到中国的1/4)；中国刚刚开始由“世界加工厂”向服务消费型产业结构转变，环境污染已临近生态系统的承受极限(美国服务业产值已占GDP的70%以上，且严格控制污染产业)。试想一下，如果中国也盲目地采用依赖小汽车的发展模式——相当于在今天美国的街道上再增加3倍多的小汽车。且不论交通拥挤、环境污染和能源耗费的情形如何，那要占用多少土地资源来建设住房、道路、停车场和其他基础设施！

　　当自由女神已经意识到“汽车王国”这顶桂冠正在变得越来越沉重时，中国能从中领悟到什么？

美国加州交通部  易汉文